胡天桃烈士足迹探访记
(作者:刘卫国)
胡天桃,亦名胡天铎,浠水县兰溪镇盐客树村(原蒿子岭村二组)胡上塆人。据《浠水县志》(1992年5月第一版,765面,第一百三十七章人物录)记载,1927年底“胡由组织介绍进入江西,在红十军工作,因战功升为该军师长。1934年中央组织北上抗日先遣队,胡随方志敏部北上。1935年1月在弋阳战役中被俘牺牲。”学习英烈事迹,传承革命精神。为搜集胡天桃烈士的有关史料,5月22日至26日,我们专程赴江西南昌、上饶(弋阳)、景德镇(浮梁)等地进行了调研走访。
一、魂归何处
5月22日,风雨凄凄,我们来到江西省南昌市西郊梅岭山麓(志敏大道118号)方志敏烈士纪念园(原名方志敏烈士陵园)。在观看了方志敏烈士事迹展陈后,瞻仰了方志敏烈士铜像,祭拜了方志敏烈士墓。
▲方志敏铜像
据纪念园的工作人员介绍,1935年1月15日,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(红十军团)回撤赣东北途中,在浙赣边的开化、德兴两县境内遭到国民党军第四十九师、补充第一旅、第二十一旅和浙江保安纵队等部的阻截。红军部队被切割成三块。其中第十九师、二十师被截成两段:方志敏、乐少华和已负伤的粟裕、刘英等先头部队八百人抵达德兴县港头、陈家湾一带;刘畴西、王如痴带主力部队约三千人被阻在开化县引浆村、凤阳坞一带;胡天桃带第二十一师六百多人被阻在开化县黄龙山、刺窝一带。
1月17日,方志敏命令粟裕、刘英率先头部队冲出重围后,自己重返国民党军包围圈,找到红十军团大部队组织突围,未获成功。被敌军重兵围困在黄龙山、刺窝一带的红二十一师,经过一番血战后,除在北面山头负责阻击任务的五连连长刘亨云率一百余人突出重围,返回赣东北苏区之外,师长胡天桃负伤被俘。1月29日方志敏被国民党军搜捕,8月6日在南昌市下沙窝就义。而此前,胡天桃已被敌人在南昌杀害。
▲方志敏烈士之墓
新中国成立后,1957年春,在南昌下沙窝发现一堆已被风化的骨殖,经国家司法部法医研究所鉴定、确认其中九块为方志敏烈士遗骨。我们祭拜的墓地里,就埋葬着方志敏烈士的九块遗骨。但是,关于胡天桃烈士牺牲情况,她们知道的不多,建议我们去江西革命烈士纪念堂看看。
▲江西革命烈士纪念堂
5月23日,我们早早来到江西革命烈士纪念堂,这里存放有三十七本革命英烈名册,详细记录了二十五万烈士的名字、籍贯和家庭住址。工作人员了解我们的来意后,非常热情,不仅全程讲解,还赠送我们几本《铁骨忠魂——江西省革命烈士纪念堂馆藏艺术品画册》和《红色基因传承——江西省革命烈士事迹选编》,耐心地帮我们进行电子查询。但是,纪念堂没有找到胡天桃烈士的英名。
二、专家意见
5月24日,我们试图在江西省档案馆查阅到胡天桃牺牲时的档案资料。工作人员告诉我们,方志敏烈士系列档案,都在国家档案馆。在江西省档案馆没有找到胡天桃相关资料,我们就来到隔壁的江西省方志馆,分头将弋阳、横峰、德兴、玉山等县党史、县志、文史资料进行了查阅,看到的基本上也是一些常见资料。
▲在江西省方志馆查阅资料
正当我们怅然若失时,我县兰溪镇袁垅村在南昌做市政工程的叶谷丰先生找了过来,执意要请我们吃午饭。他是从网络抖音上知晓我们在南昌征集胡天桃烈士史料的。当年胡天桃离开家乡到江西干革命,如今叶谷丰离开家乡来江西搞建设,虽然时代不同,但革命和建设的传承也算是后继有人。
午饭后,辞谢叶谷丰,离开南昌,我们匆匆赶往上饶。一路上,天慢慢放晴了。当年,胡天桃到弋阳路过上饶了吗?他是从哪一条路过来的?这一片红色的土地,哪里是英雄曾经的战场?我的思绪随着车窗外的山山水水在流动……
▲上饶市方志敏革命旧址管理中心
在上饶市方志敏革命旧址管理中心,中共上饶市方志敏纪念馆、闽浙皖赣根据地旧址支部书记梁霜红和方志敏研究资深专家、《方志敏年谱》执笔杨子耀先生接待了我们。就胡天桃的姓名、曾用名、化名,胡天桃随老红十军参加闽浙赣苏区第一次、二次、三次反“围剿”,到中央苏区参加第四次、五次反“围剿”,随红七军团北上抗日和红二十一师是否在谭家桥战斗前成立、胡天桃被俘、牺牲等具体问题进行了请教和交流。
尽管我们想要的有些关键证据还没有找到,但是,胡天桃在赣东北苏区、中央苏区和随红七军团转战闽浙皖赣苏区,直至北上抗日先遣队失败等战斗历程,有一个比较权威和清晰的了解,至少我们找到了一个继续深入研究的交流渠道。
三、弋阳 弋阳
弋阳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、军事家、杰出的农民运动领袖,土地革命战争时期赣东北和闽浙赣革命根据地创建人方志敏的家乡,也是胡天桃到江西跟随方志敏革命和战斗的地方。所以,弋阳是我们这次既定的主要目的地。
▲方志敏干部学院
5月25日,在上饶市方志敏革命旧址管理中心秘书长潘孝洲先生的帮助下,我们来到了位于弋阳县城南新区方志敏干部学院。该院被中组部列入省(部)级党委(党组)批准的干部党性教育基地备案目录。学院副院长程小波先生等接待了我们。
▲跟方志敏干部学院程小波副院长交流
还在昨天晚上,我翻看《血染归途——方志敏和北上抗日先遣队》一书了解到,程小波先生是江西玉山县人,就在当年胡天桃和北上抗日先遣队战斗过的怀玉山长大。曾是一名乡镇干部,1999年至2002年停薪四年,自费在当年方志敏开辟和建立的闽浙皖赣革命根据地区域内,踏寻和采访曾投入过土地革命的老红军、老同志,沿着当年抗日先遣队作战路线,重走红军路,进行“清贫万里行”宣传和采访。
▲听郑瑶老师讲微党课
程小波先生现在已经成为非常有名的方志敏研究的“土专家”。他领着我们参观了学院的布展,还安排郑瑶老师为我们讲了一堂生动的微党课《信仰的对话》,讲述的是胡天桃被俘后,国民党军补充第一旅旅长王耀武在德兴审讯他时的对话。虽然党课的内容我们耳熟能详,但这是在弋阳,在胡天桃战斗过的地方,听人讲述我们家乡英烈的英勇事迹,在肃然和庄重中心里还有一种特别的感觉。听程小波先生介绍,围绕胡天桃烈士的授课内容非常受学员欢迎,很感人,很能教育人。
▲弋阳县方志敏纪念馆
听完微党课,来到弋阳县方志敏纪念馆。大厅内一片寂静,我们怀着十分崇敬的心情,向方志敏烈士塑像深深地三鞠躬致敬。因为时间关系,没能到漆工镇湖塘村参观,只能在看陈列、听讲解中,回望胡天桃和方志敏一起战斗的那段峥嵘岁月。
四、转战浮梁
离开弋阳,我们马不停蹄赶到浮梁县。在浮梁县人大常委会一楼一间挂有“浮梁县新四军研究会”红色牌子的办公室,见到了我神交已久的冯军全先生。那是在2015年某一天,我突然接到来自江西省浮梁县政协冯军全先生的电话,说他们县要搞一个曾在浮梁县战斗过的外省革命英烈的事迹展,要我帮忙提供胡天桃有关资料。
自此以后,我们就一直通过电话和QQ保持联系,交流探讨关于胡天桃的有关情况。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,如今冯军全主任已经退休,担任浮梁县新四军研究会副会长。办公桌上放满了他正在编写的,准备在今年“七一”出版的书稿。
▲跟冯军全先生交流
据冯军全撰写的《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征战浮梁县纪实》一文介绍,胡天桃“1934年7月上旬,任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第一师师长,随部从瑞金出发,一路苦战,于10月7日到达皖赣边苏区程家山(今属浮梁县),辗转战斗在浮梁苏区的流口、儒林、新桥、储田桥、大密山、新家源、鸦桥、磻溪、张公井等地,历时二十余天。” 冯军全先生很忙,我们不忍多耽搁他的时间,办完事就起身告辞。
临别时,他把他的研究资料全部交给了我(看完后肯定会寄还给他),再三嘱咐,一定深入研究胡天桃那光芒闪耀的“信仰对话”。胡天桃对信仰的执著坚定和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,正是方志敏精神最好诠释和践行。5月26日,在返乡路上,又见风雨交加。我们为什么出来?我们有什么收获?我们能带回什么?也许,冯军全先生的话给了我们启示。